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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原来如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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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原来如此

时间:17-06-05 22:16:23 | 点击:414

  
  
  
    
  

因为他不但是第三代鹰爪王的义子,也是王家的乘龙快婿,为人诚恳朴实,做事循规蹈矩,十八岁入大通镖局,三十一岁已升为总镖头,在他手里接下的镖,从来没有一次差错。

只要找到葛通,条条大路都通。

有些人情愿多一倍价钱,也非要找葛通保镖不可。

陆小凤连做梦也想不到,这么样一个人竟会藏在佛像里。

葛通看见他却更吃惊,嘴唇动了好几次,仿佛有很多话说,怎奈体力太虚弱,嘴唇也已干裂,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。

陆小凤也有很多话要问他。

被人藏在佛像里,为的是什么?

这些疑问陆小凤也连一句都没有说出来,因为葛通已完全虚脱。

虽然只要一大碗营养丰富,煮得浓浓的牛肉汤,就可让他元气恢复,可是此时此刻,要找一碗牛肉汤,也难如登天。

陆小凤看着他发了半天怔,心里忽又想到一件可怕的事。

这里至少有一百多尊佛像,假如每尊佛像里都藏着一个人,那怎么办?

这问题陆小凤连想都不敢想,再也没有勇气去看第二尊佛像。

就在这时,地道中忽然响起一阵很轻的脚步声,陆小凤一颗心又吊了起来。

来的人是谁?

他湿淋淋地走进来,地道中的足迹还没有干,不管来的是谁,想必都已发现这里有了不速之客,贺尚书当然知道这不速之客是谁。

这个人既然敢进来,当然已有了对付他的法子。

陆小凤叹了口气,索性坐下来等着。

脚步声渐近,一个人端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牛肉汤进来,赫然是牛肉汤。

锅里的牛肉汤虽热,端着锅的牛肉汤脸上却冷冰冰的全无表情。

现在她非但好像完全不认得陆小凤,而且竟像是根本没看见石室中还有陆小凤这么一个人,慢慢地走进来,将一锅汤摆在地上,用一把长汤匙舀起了一勺,慢慢地倒入一尊伏虎罗汉的嘴里。

木头做的佛像居然也会喝牛肉汤!

牛肉汤喃喃道: 牛肉汤不但好味,而且滋补,你乖乖的喝下,就可以多活些时候。

一勺牛肉汤倒下去,佛像中竟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。

牛肉汤道: 我知道你嫌少,可是牛肉汤只有一锅,刚好每人一勺,连大肚的弥勒佛也只能分到一勺。

刚好每人一勺,难道每一尊佛像里都有人么?

现在他当然已看出,佛像里活人的嘴,刚巧就对着佛像的嘴,所以不但能喝汤,还能呼吸。

这些人能够活到现在,就靠这每天一勺牛肉汤。

他们整个人都紧紧的被关在一尊钉得死死的佛像里,连一根小指都不能动,每天只靠一勺牛肉汤维持活命。这么样的日子,他们竟过了三四十天,想到他们受的这种罪,陆小凤再也忍耐不得,忽然跳起来冲过去,闪电般出手。

他实在很想将牛肉汤也关在佛像里去,让她也受这种罪。

牛肉汤没有回头,也没有闪避,突听 嗤 的一响,风声破空,一根带着鱼钩的钓丝从外面飞进来,闪闪发光的鱼钩飞向他的眼睛,好像想把他的眼珠子一下钩出来。

幸好陆小凤此刻并不在水里,幸好他的手已经能够动。

他忽然回身,伸出两根手指一夹,就夹住了鱼钩。

牛肉汤冷冷道: 这两根手指果然有点门道,我也赏你一勺牛肉汤吧!

一柄长匙忽然已到了陆小凤嘴前,直打他唇上鼻下的 迎香穴 ,匙中的牛肉汤已先激起,泼向陆小凤的脸。

这一着她轻描淡写的使出来,其实却毒辣得很,不但汤匙打穴,匙中的汤汁也变成一种极厉害的暗器,陆小凤要想避开已很难。

何况他虽然挟住了鱼钩,却没有挟住贺尚书的手,眼前人影一闪,贺尚书已撒开钓竿,轻飘飘地掠了过来。

那贺尚书的轻功身法如鬼魅,出手却奇重,一掌拍向陆小凤的肩头,他用的竟是密宗大手印的功夫。

陆小凤两方受敌,眼见就要遭殃,谁知他忽然张口一吸,将溅起的牛肉汤吸进嘴里,一下子咬住了汤匙。

贺尚书一掌拍下,突见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划向脉门,竟是他自己刚才用来钩陆小凤眼珠子的鱼钩。

这一着连消带打,机灵洒脱,除了陆小凤外,真还没有别人能使得出来。

可惜他的牙齿只不过咬住了汤匙,并没有咬着牛肉汤的手。

她一只兰花般的纤纤玉手,已经向陆小凤左耳拂了过去。

如意兰花手分筋错脉,不但阴劲狠毒,手法的变化更诡秘飘忽。

陆小凤一拧腰,她的手忽然已到了他脑后的 玉枕穴 上。

玉枕穴 本是人身最重要的死穴要害,就算被普通人一拳打中,也是受不了的,陆小凤暗中叹了一口气,劲力贯注双臂,已准备使出只有在准备和人同归于尽时才用得上的致命杀手。

谁知就在这问不容发的瞬息之间,牛肉汤忽然一声惊呼,整个人都飞了出去,撞上石壁,贺尚书的人竟飞出门外,过了半晌,才听见砰的一响,显然也撞在石壁上,撞得更重。

陆小凤面前已换了一个人,笑容亲切慈祥,赫然竟是那小老头。

刚才他用的究竟是什么手法,竟在一瞬间就将贺尚书和牛肉汤这样的高手摔了出去,竟连陆小凤这样好眼力都没有看清楚。

直到现在他才知道,这小老头竟是他平生未遇的高手。

牛肉汤已站直了,显得惊讶而愤怒。

小老头微笑着,柔声问道: 你跌疼了没有?

牛肉汤摇摇头。

小老头道: 那么你一定也像贺尚书一样,喝得太醉了,否则怎么会忘记我说的话。

他的声音更温柔,牛肉汤目中却忽然露出了恐惧之色。

小老头道: 喝醉了的人,本该躺在床上睡觉的,你也该去睡了。

牛肉汤立刻垂着头走出去,走过陆小凤面前时,忽然笑了笑,笑得很甜。

无论谁看见她这种笑容,都绝对想不到她就是刚才一心要将陆小凤置之于死地的人。

陆小凤也想不到。

看着她走出去,小老头忽又问道: 你知不知道她的外号是什么?

陆小凤不知道。她的外号当然不叫牛肉汤。

小老头道: 她叫蜜蜂!

陆小凤道: 蜜蜂?

小老头道: 就是那种和雄锋交配过后,就要将情人吞到肚里去的蜜蜂。

陆小凤的脸红了。

小老头却还是笑得很愉快,道: 我也知道一个做父亲的人,本不该用这种话来批评女儿的,可是我一定要让你知道,她为什么一定要杀你。

他拍了拍陆小凤的肩道: 现在你当然已明白这并不是我的意思。

陆小凤拭探着问道: 就因为这不是你的意思,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?

小老头并不否认,微笑道: 杀人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,但是如果要杀得很技巧,那就很不容易了。

他的手轻按石壁,立刻又出现了一道门,里面的密室布置得精雅而优美。

他带着陆小凤走进去,从壁柜中取出个水晶酒樽,悠然道: 葡萄美酒夜光杯,这是我特地叫人从波斯带来的葡萄酒,你喝一点。

他又拿出平底的方樽,里面装着一种暗黑的酱,微笑道: 这是蝶鲨的卵,在昆仑以北,有很多人都称之为 卡维亚 ,意思就是用鱼子做成的酱,用来佐酒,风味绝佳。

陆小凤忍不住尝了一点,只觉得腥咸满口,并没有什么好吃的地方。

小老头道: 蝶鲨就是颦,盛产于千万年前,近来却已绝迹,毛义疏中曾说起: 大者王鲔,小者末鲔,今宜都郡自京门以上江中通出颦之鱼。 本草纲目和吕氏春秋上也有关此鱼的记载,你再尝尝就知道它的异味了。

看来这小老头不但饮食极讲究精美,而且还是个饱读诗书的风雅之士。

陆小凤忍不住又尝了一点,果然觉得在咸腥之外,另有种无法形容的风味,鲜美绝伦。

小老头道: 这还是我自己上次到扶桑去时带回来的,剩下的已不多,看来我不久又必有扶桑之行了。

陆小凤道: 你常到那里去?

小老头点点道: 现在扶桑国中是丰臣秀吉当政,此人一代枭雄,野心极大,对我国和朝鲜都久有染指之意。 他笑得更愉快,又道: 外面的那批珠宝,本是朝中一位要人特地去送给他的,却被我半途接收了过来。

陆小凤道: 老狐狸那条船是你弄翻的么?

小老头正色道: 我怎会做那种粗鲁事!我只不过凑巧知道那时海上会有风暴而已。

海上的风暴,本就可以预测,这小老头对于天文气象之学,显然也极有研究。

陆小凤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实在是不世奇才,武功文才都深不可测,忍不住又试探着问道: 所以你就故意延阻老狐狸装货的速度,好让他的船恰巧能遇上那场风暴?

小老头道: 只可惜我还是算错了半天,所以不得不想法子叫他再回去装一次水。

老狐狸船上的船夫,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,怎么会将食水那么重要的东西忘记装载?

陆小凤到现在才明白其中蹊跷。

小老头道: 最难的一点是,要恰巧让那条船在一股新生的暖流中遇难。

陆小凤道: 为什么?

小老头道: 因为这股暖流是流向本岛的,风暴之后,就会将覆船中的货物载到这里来,根本用不着我们动手。 他微笑着,又道: 也就因为这股暖流,所以你才会到这里来。

陆小凤道: 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多事?自己劫船岂非反而方便些?

小老头淡淡道: 因为我不是强盗。劫货越船,乃市井匹夫所为,我还不屑去做。

陆小凤叹了口气,这件本来仿佛绝对无法解释的事,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一半。

岳洋当然也是他的门下;早已知道那条船会遇险,所以再三拦阻他,不让他乘坐那条船,甚至不惜将他打下船去。

小老头又笑道: 这批珠宝若是运到扶桑,我国中土必将有一场大乱,我虽然久居海外,可是心存故国,做这件事,倒也并不是完全为了自己。

陆小凤道: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?要勾结丰臣秀吉的朝中要员是谁?

小老头浅浅的啜了口酒,又尝了点蝶鲨的卵子,才缓缓道: 在我们这行业中,有四个字是绝不可忘记!

陆小凤道: 哪四个字?

小老头道: 守口如瓶。

陆小凤终于问出句他一直想问的话: 你做的是哪一行?

小老头道: 杀人!

他说得轻松平淡,陆小凤虽然已隐约猜出,却还是不免吃了一惊。

小老头道: 这本是世上第二古老的行业,却远比最古老的那一种更刺激,更多姿多采,更令人兴奋! 他笑了笑,又道: 这一行的收入当然也比较好些。

陆小凤道: 最古老的是哪一行?

小老头道: 卖淫。 他微笑着又道: 自从远古以来,女人就学会了卖淫,用各式各样的方法卖淫,可是杀人的方法却只有一种。

陆小凤道: 只有一种?

小老头道: 绝对只有一种。

陆小凤道: 哪一种?

小老头道: 绝对安全的一种。 他又补充着道: 杀人之后,不但绝对能全身而退,而且要绝对不留痕迹,所以杀人工具虽多,正确的方法却绝对只有一种。

他一连用了三次 绝对 来强调这件事的精确,然后才接道: 这不但需要极大的技巧,还得要有极精密的计划、极大的智慧和耐心,所以近年来够资格加入这行业的人已越来越少了。

陆小凤道: 要怎么样才算够资格?

小老头道: 第一要身世清白。

陆小凤道: 杀人的人,为什么要身世清白?

小老头道: 因为他只要在人们心目中留下了一点不良的记载,出手的前后,就可能有人怀疑到他。万一他的行动被人查出来,我们就难免受到牵累。

陆小凤叹了一口气,道: 有道理。

直到现在他才知道,原来只有身世清白的人才够资格杀人。

小老头道: 第二当然要有智慧和耐心,第三要能刻苦耐劳,忍辱负重,喜欢出风头的人,是万万不能做这一行的。

陆小凤道: 所以做这一行的人,都一定是无名的人。

小老头道: 不但是无名的人,而且还得是隐形的人。

陆小凤动容道: 隐形的人,人怎么能隐形?

小老头道: 隐形的法子有很多种,并不是妖术。

陆小凤道: 我不懂。

小老头举起酒杯,道: 你看不看得见这杯中是什么?

陆小凤道: 是一杯酒。

他当然看得见这是一杯酒。

小老头道: 你若已看不见,这杯酒岂非就已隐形了?

陆小凤思索着,这道理他仿佛已有些明白,却又不完全明白。

小老头道: 泡沫没入大海,杯酒倾入酒樽,就等于已隐形了,因为别人已看不到它,更找不出它,有些人也一样。 他微笑着道: 这些人只要一到人海里,就好像一粒米混入了一石米中,无论谁要想把他找出来,都困难得很,他不是也已等于隐形了?

陆小凤吐出口气,苦笑道: 平时你就算在我面前走来走去,我也绝不会看出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。

小老头抚掌道: 正是这道理,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明白的。

陆小凤道: 除此之外,还有一种法子。

小老头道: 哦?

陆小凤道: 如果你有另外一种身份,譬如说,如果你就是江洋大侠,那么你也等于隐形了,因为别人只看见你是大侠的身份,却看不见你是杀人的刺客。

小老头道: 举一反三,孺子果然可教! 他接着又道: 可是一个人就算完全具备这些条件,也还不够。

陆小凤道: 还得要什么条件?

小老头道: 要做这一行,还得要有一种野兽般的奇异本能,要反应奇快,真正的危险还没有来到,他已经有了准备,所以我看中一个人之后,还得考验他是不是有这种本事?

陆小凤道: 怎么考验?

小老头道: 一个人只有在生死关头中,才能将惭力完全发挥,所以我一定要让他遭受到各式各样的危险。

陆小凤道: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,你还要叫各式各样的人去暗算他?

小老头道: 不错。

陆小凤终于明白了,道: 去暗算岳洋那些人,就是你派去考验他的?

小老头道: 是的。

陆小凤道: 他若经不起考验,岂非就要死在那些人手里?

小老头淡淡道: 他若经不起那些考验,以后行动时还是要死,倒不如早些死了,也免得连累别人。

陆小凤道: 那个独眼的老渔翁,和那个马脸的人都是你门下?

小老头道: 他们不过是核桃外面的壳,果子外面的皮,永远也无法接触到核心的。

陆小凤道: 你女儿杀了他们,只因为他们已在我面前泄漏了身份?

小老头叹了口气,道: 小女是个天才,唯一的毛病就是太喜欢杀人。

陆小凤道: 贺尚书呢?

小老头道: 我说过,她是个天才,尤其是对付男人。

陆小凤终于明白,贺尚书要杀他,只不过为了讨好牛肉汤。

小老头苦笑道: 只不过这种才能纯粹是天生的,有些地方她并不像我。

陆小凤道: 但她的 如意兰花手 却绝不会是天生的。

如意兰花手和化骨绵掌一样,都是久已绝传的武功秘技,近来江湖中非但没有人能使用,连看都没有人看见过。

小老头又啜了一口酒,悠然道: 她练武的资质不错,只不过身子太弱了些,所以我只教了她这一两种功夫。

陆小凤动容道: 如意兰花手是你教给她的?

小老头微笑道: 这种功夫并不难,有些人虽然永远也练不成,可是只要懂得诀窍,再加上一点聪明和耐性,最多五年就可以练成了。

陆小凤失声道: 只要五年就练得成?

小老头道: 昔年和化骨仙人齐名的如意仙子练这功夫时,只花了三年工夫,小女好逸恶劳,也只练了五年。

如意仙子本是武林中不世的才女,无论哪一门哪一派的武功,只要被她看过两遍,她就能使得上手,但是她的女儿练这如意兰花手,却整整练了三十年,最后竟心力交瘁,呕血而死。

牛肉汤只练了五年就练成了,已经可算是奇迹。

陆小凤忍不住问道: 你自己练这种功夫时,练了多久?

小老头道: 我比较快一点。

陆小凤道: 快多少?

小老头迟疑着,仿佛不愿意说出来,怎奈陆小凤却是不死心,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,他只有笑了笑,道: 我只练了三个月。

陆小凤傻了。

小老头道: 化骨绵掌就难得多了,我也练了一年多才小有所成,指刀和混元气功力也不容易,至于那些以招式变化取胜的武功,就完全都是孩子们玩的把戏了。

他轻描淡写的说出来,陆小凤已听得目定口呆。

一个人若真的能精通这些武功,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,简直是令人不可思议。

陆小凤又忍不住道: 你自己说的这些武功,你自己全都已练成了?

小老头道: 也说不上成不成,只不过略知一二而已。

陆小凤道: 贺尚书和小胡子他们的功夫,都是你教出来的?

小老头道: 他们只不过略略得到一点皮毛,更算不了什么。

陆小凤叹了口气,苦笑道: 他们的功夫我见过,无论哪一个在江湖中都已是绝顶高手,若是连他们也算不了什么,江湖中那些成名的英雄岂非都变成了废物?

小老头淡淡的道: 那些人本来就是废物了。

这句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,陆小凤一定会以为他是个自大的疯子,可是从这小老头嘴里说出来,陆小凤只有闭着嘴。

小老头又替他斟了杯酒,道: 我知道你成名极早,现在更是已名满天下,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。

陆小凤道: 我有问必答。

小老头道: 在你看来,一个人若是只想成名,是不是很困难?

陆小凤想也不想,立刻道: 不难。

小老头道: 一个像你我这样的人,若是想永远无名呢?

陆小凤道: 那就很难了。

名声有时就像疾病一样,它要来的时候,谁也抵不住的。

小老头笑了笑,道: 你是个聪明人,所以你才会这样说,求名的确不难,我若有此意,十六岁之前就可以名动天下。

陆小凤只有听着他道: 现在你当然也已明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事。

陆小凤深深吸了口气,道: 你想要我加入你这一行?

小老头道: 你的名气,正好做你的掩护,正如你所说,别人只看得见你是陆小凤,就看不见你杀人了。 他不让陆小凤开口,又道: 我要杀的人,都必定有他的取死之道,绝不会让你觉得问心有愧,你的才能和智慧,都远在岳洋之上,我正好需要你这样的人,可是我绝不愿勉强你。

陆小凤吐出口气,道: 我是不是还有选择的余地?

小老头道: 你当然可以选择,而且还不妨多考虑考虑,想通了之后再答复我。 他微笑着,又道: 现在你已是个很有钱的人,在这里一定可以过得很愉快,我可以保证,从此之后,绝不会有人再麻烦你。

陆小凤道: 随便我考虑多久都行?

小老头道: 当然随便你,我绝不限制你的时间,也不限制你的行动,你无论要干什么,无论到哪里去都行。 他站起来,忽又笑道: 只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件事。

陆小凤道: 什么事?

小老头道: 小心蜜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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